星期三, 8月 26, 2015

以色列。巴勒斯坦(11) Ramallah, Nablus

(2013/07/05)

一早行走在Bethlehem路上,行人極度稀疏,商家零星開門,甚至廂型計程車招客處也異常冷清,我是第一個乘客,約過一小時才客滿,往Ramallah出發。Ramallah是巴勒斯坦自治政府所在地,多是商業性建築,我唯一好奇的景點是毗鄰市中心的巴勒斯坦解放組織領導人阿拉法特之墓,守衛士兵要求我將大背包放置大門口,方允許我進入參觀一分鐘。我本以為有川流不息的悼念者,但展館就只有我與兩位如木頭的衛兵,花圈圍繞著乳白色大理石墓碑下埋葬著巴勒斯坦的傳奇。世人對阿拉法特的褒貶不一,他是捍衛巴勒斯坦權益的英雄?還是訴諸武力的謀殺犯?身為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他,是推廣和平的使者?還是權謀妥協的自利者?他富可敵國的財富更是備受爭議,即使死後,對於他的死因陰謀論重重, 2012年阿拉法特之墓還因此開棺驗屍。無論如何,阿拉法特頭戴白底黑格巾的肖像,已成為巴勒斯坦不可抹滅的象徵符號。

徒步回到市中心,順利搭上往Nablus車子,我是最後一人上車,上車後,車子馬上開動出發。約旦河西岸名義上隸屬巴勒斯坦領土,事實上,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只控制小部分的城市,大量尤太屯墾區與連結屯墾區的高速公路,將巴勒斯坦土地分割的支離破碎。雖旅遊書上描述搭乘shared taxi極可能遇到以色列檢查哨,但這趟旅程下來,城市間的轉移,倒也平靜無事,未曾遭受檢查,只見黃色車牌的以色列車子因可進入西岸,與巴勒斯坦的綠色車牌在以色列所興建的筆直良好公路上奔馳。

到了Nablus,依然多數店家未開門,我突然恍然大悟,今天是星期五,是伊斯蘭的聚會休息日,連Visitor Information Center也大門深鎖。我並沒有抄下預訂入住的International Friends Guesthouse地址與電話,路旁一位英文極好的老人指引我至附近旅館詢問,在旅館內一名加拿大女性旅客及她阿拉伯的友人協助下,利用旅館的無線網路查詢電話,請guesthouse的主人Jihad來接應我。

Jihad是非常熱情和多話的主人,我一上車,他就天南地北的聊天,聊及巴勒斯坦接受義務教育12年,而後須通過非常困難的考試,即使出國讀書,如果回來找工作,還是會被詢問是否通過測驗,如果沒有通過考試則是一無是處的失敗者,他考了兩次才通過,另外他還想做從事中國進口生意,從中國進口物品遠比從歐洲進口便宜。不過顯然他第一次遇到台灣人或是第一次嘗試了解台灣文化,他詢問我台灣與中國有何關係?用什麼語言?我瀰天蓋地的鬼扯,從南島語族遷徙,到荷蘭、西班牙至清朝的統治,談及現今台灣與中國的關係,他下了結論:台灣有豐富的文化!

安定好住宿之處,我出門走走,因為今天是伊斯蘭的休息日,古城冷冷清清,我決定搭計程車前往Mt. Gerizim認識撒馬利亞人(Samaritans),現存大約760多人,為世界最小的宗教團體社群之一,是西元前十世紀以色列王國的遺族。撒馬利亞人最主要的社群就在Gerizim山,他們相信此處是上帝最早開闢之地。撒馬利亞人多說阿拉伯語,卻以古希伯來文禱告,在以色列人心中屬於旁支,但其與尤太人的關係又成為1987年巴勒斯坦起義(Intifada)的攻擊目標。座落於Gerizim山的Samaritan Museum,由一祭司老人講解撒馬利亞人歷史,其姿態頗自豪做作,還問我/要求我拍一張他與古老聖經的合照,建議作為我此行的紀念。Gerizim山亦是眺望Nablus的好去處,雖然只見藍天下灰撲撲的樓房矗立。


因計程車司機不斷用言語搭訕,我決定先回Nablus中心,另搭計程車前往Sebastiya古蹟,這名年輕小夥子計程車司機老老實實地開車,開價80NIS,比旅遊書標示100NIS便宜,甚至買一罐礦泉水請我。Sebastiya除了我以外,只有兩三個當地人,有一老頭試圖跟我兜售據說在地上撿到的古錢幣,Sebastiya古蹟是一堆斷垣殘壁,包含原可容納7000人的圓形劇院,沒有經過整理,我愛極這樣的無力、殘損、坍壞的原味遺址,隱身於荒野,有其頹圮荒蕪之美。


回到Nablus,我有點迷糊,忘記回guesthouse的路,幸好手裡拿著名片詢問,許多巴勒斯坦人熱心的指引,甚至主動引領我,順利找到旅館。迷路是見識地方風情的極佳時刻:
在波羅的海三小國,即使你拿著地圖,在街頭猶疑不定,駐足甚久,依然無人理睬,甚至你開口詢問時,換來的只是連瞄都不瞄一眼的冷霜撲克臉。
在芬蘭,你停在路頭等紅綠燈,腳踏車騎士停下來,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協助,即使你必須很認真澄清:我真的只是在等紅綠燈!
在耶路撒冷,當地人對觀光客已彈性疲乏,店家指引的目的,只希望你能前往他們的店鋪瞧瞧。
在伊斯蘭地區,如阿爾巴尼亞等,他們羞於自己的語言能力,不會主動協助,但當你一開口,他們會用難以想像的熱情幫助你。連只要走路十分鐘的路程,他們都極有可能放下手邊的工作,開車送你。

迷路,讓我再次遇見巴勒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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