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月 31, 2012

烏茲別克行(3) 三等艙過夜

(2011/08/27)

Gulnara Guesthouse的早餐對一般食量女性而言需要征服:三大塊切片的non(烤麵包)、二顆雞蛋、數片乳酪、一碗優格、些許果醬,再加上一大壺的茶。我總要花上一個小時才能慢條斯理地啃完。

再次前往哈薩克使館,經過昨天的撲空,本以不抱任何希望,然在路口驚然發現使館前已有十數人在排隊。我趕緊加入他們,但是這個隊形並無任何約束力,只見不斷有其他人較排隊的人群先進入使館。隊伍中有一名東亞人,毫不意外地,是一名日本人,他從俄羅斯、哈薩克,一路騎著摩托車到烏茲別克!烏茲別克簽證即將在四天後(8/31)到期,預計騎回哈薩克。排在前頭的他先進入大使館,但卻垂頭喪氣走出來,領事無法當天發放簽證給他,理由是目前哈薩克放假,使館沒有辦法通報政府發放簽證,他只能等到9月1日。日本人向我借手機撥給日本使館,希望日本使館能幫忙。

連日本人申請簽證都遇到難關,何況我這個台灣身分的人呢?我可沒有「臺灣使館」做我的靠山。我步行進入使館,內心已有準備遭到無理兼無禮的對待。領事板著臉確認我文件包含Invitation Letter後,告知我下禮拜三(8/31)可拿到簽證。當時我沒有懷疑為何日本人和我可領取簽證的時間前後不一,只思考這個要快不快、要慢不慢的取件時間,反而使我進退二難,四天的等待難不成都要待在Tashkent嗎?沒有護照我將寸步難行,進入地下鐵要檢查護照、旅館登記要護照、買車票要護照,沒有護照比困在Tashkent還糟糕。我的一臉苦惱貌,終於哈薩克領事開恩,允許我可以拿走護照,9/5再領取簽證。在中亞,行程會如此順利嗎?我當時沒有任何絲毫懷疑自己的幸運。

興高采烈步出使館,只見日本人仍舊苦惱,日本使館建議他前往日本人不需簽證的吉爾吉斯,但他又聽聞前往吉爾吉斯的邊界關閉,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說在此地 “Nothing for sure!” 無奈我也無能為力,不過,他堅持付我1000元日幣電話費,我也就收下做為旅行的紀念。

先去車站訂購前往Bukhara的夜班車,「排隊的無序性」又再次困擾我,不斷有人插到我前頭買票,我絲毫不得其門而入,每個人都看到我,可是都忽略我的存在,過了半小時,我頓悟了「咫尺之遙」的定義:我與購票口的距離。直到一名中年男子嘰咕對我說了一串,再插到我前方,他買到票後,終於「正義地」幫我排除其他插隊民眾,讓我到購票口,我遞著一張寫著8/27 20:00-7:00的紙條給售票小姐,但她卻幫我訂了一張9/7的票,我完全不明白她是如何從我的紙條作此聯想。不斷溝通,不過一切都是雞同鴨講,周遭欲購票的人也開始顯露不耐煩的表情。好不容易,有人懂得“ today”這個英文單字,總算訂了今晚至Bukhara的車票。不過,我因為好奇與節儉的心態趨使,訂了火車最後一個艙等:三等艙的車票。今天晚上就將體驗三等艙的箇中滋味了!

Check-out民宿,前往車站,進入車站又是層層護照查驗,今天遇到的日本人說烏茲別克是 “Nothing for sure!”,但我要加上一句 “Checking passport for sure!”。一人站在車站發呆,想著會不會遇到Gulnara Guesthouse認識的韓國女孩,她也是今晚準備搭車前往莫斯科,沒想到轉頭就看見她。她是我遇到難得一見善良韓國女孩,獨自一人在烏茲別克旅行十數天,是她撫平我初入陌生國家的不安,是她提供許多旅行的建議,難以相信她是從來自出產加工美女、邪惡三星的國家。

揮揮手道別,穿過軌道至對面月臺(別懷疑,每個人都扛著大包小包行李,跳下月臺,再顛匍地行走在鐵軌,再攀上對面月臺),這讓我想起朱自清爸爸的背影,如此危險景象的描述也只能在烏茲別克再現了!

找到車廂,走進一瞧,不免倒抽一口氣。三等車廂不僅無隔間可言,許多人來來回回穿梭走廊,可清楚看到你的一言一行,上鋪的位置雖足以一人平躺,但僅限於平躺,卻難以彎身,只見我像僵直的殭屍,包在睡袋,無法翻動,即使腳踏聲雜沓,即使口語聲不絕,即使一切一切造成我的不安全感,我也只能蒙頭,睡眠在續續斷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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